周末,小雨。推开窗,邀风进来、听雨落下、看黄菊在杯中舒展开来。 煮好的粽叶,将芦苇的清香洒满小屋。泡好的糯米,与蜜枣、葡萄干一起,散发出丝丝甜意。 就这样,安静的午后,吹一阵清凉、听一阵静谧、饮一杯淡菊、包一份甜蜜,美美的陷入那五彩的记忆。 在塞北的边陲小城,端午节没有祭祀,也没有龙舟。端午节是火球蒿子的五彩、是一家人吃粽子的香甜、是兄弟姐妹磕鸡蛋的快乐、是凌晨两点坐着娘的自行车出去采蒿子的欢腾! 节前的几天,娘白天上班,晚上忙里偷闲的就开始筹备起来。 剪五彩纸,红的、绿的、黄的、粉的、蓝的,粘五彩葫芦、贴五彩火球。火红的葫芦、火红的球,鲜绿的叶子、五彩的穗儿,锯齿的花边、镂空的粘贴,母亲带领一家人在灯下的火炕上剪着、粘着、说着、兴奋着。最大的火球挂在堂屋棚顶正宗的位置上,映红了一家人欢天喜地的笑脸。小小的五彩葫芦挂在端午节清晨的蒿子上,插入屋檐、插入窗棂,插入门缝、随着北方初春的晨风,自由自在的飞扬着。 搓五彩线,娘手里五条彩色的线总是搓的长长、长长的,在端午节前一天的夜里,悄悄的被娘系到我们哥仨个的小手腕、小脚腕上,醒来一睁眼,五彩绳就会凑响端午节快乐的第一乐章。 采嫩绿的蒿子、洗晶莹的露水。北方的夏天,太阳总是升起的特别的早,端午节这天的两三点钟,爹娘便会带着我们出门去采嫩绿的蒿子,娘会用手在太阳升起前的青青绿草上来回轻拂,将一滴一滴的圆滚滚的露水沾满手掌,再轻轻地在我眼睛上擦洗。娘说,“今天的露水洗眼睛,眼睛会越洗越明亮。” 磕个红皮鸡蛋、吃个蘸糖的粽子。煮红皮的鸡蛋、绿皮的鸭蛋是端午节不可或缺的快乐。端午节的餐桌上,娘定会从厨房端出来一盆煮的鸡蛋和鸭蛋,还有浓郁清香的茶叶蛋。鸡蛋和鸭蛋呢,我是需要用慧眼仔细挑选的,挑上几个摆在自己的面前,示意这是我的了。然后拿起一个,和哥哥们开始挑战赛。用手紧紧握住鸡蛋,似乎能给鸡蛋增添不少力量。食指和大拇指间露出来小小的鸡蛋头,看准哥手里的鸡蛋,使劲磕过去。这里面的门道还真是琢磨了许久,到底用大头还是用小头去迎战,到底是被动等待还是主动出击,对于输赢好像还是有一定作用的,于是多次摸索之后,决定用鸡蛋的小头主动去磕,获胜的机率大很多。一声“喀”之后,我手里的鸡蛋安然无恙,就会高兴的又跳又叫,再擦擦、吹吹战胜的鸡蛋,奉为勇士一般的等待第二场比赛。如果我手里的鸡蛋瞬间破碎,就会撅起嘴来,把鸡蛋放回盆里,不吃。乐够了,玩够了,便是吃。吃是要吃香喷喷的茶叶蛋的,吃的最香的当然是重头戏的甜粽,粽子不但有甜枣,还要蘸白糖,吃起来,甜啊!糯啊!香啊!美啊! 美美的回忆中,嘴里开始有了口水,眼里有了爹娘一夜不眠,煮鸡蛋、煮粽子、忙里忙外的身影。脑子这样想着,手上,把粽子绳再勒紧一点,好把这所有的记忆的甜蜜和色彩连同快乐都紧紧的包裹在一起。 |